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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 广州
昨傍晚到的广州城,想着还有五万公里要骑,总觉不踏实,去到品路自行车店,买了一条外胎带上,再去迪卡侬超市看中一件大号的雨衣,出了迪卡侬天已黑,找在珠江南岸扎帐篷,用雨衣把行李包好,事实证明广州城也是可以露营的,之前很多人都表示过担忧。
某次在书城见一书,大意是说广州港是中国唯一三千年不衰的大港,先不说广州城有没有三千年,但在清代广州确实是唯一通商的城市,解放后也是广交会在保持与外界的联络,今天上午的目标就是黄埔港。埔本就是渡口的意思,这黄字大约是曾经黄姓聚集吧,岭南的黄氏是极兴旺的,一直旺到台湾和东南亚。去黄埔古港转转,顺便觅食。古港人民的生活很悠闲,将近十点到古港,街头的粉摊依然火爆,这很符合我现在的生活节奏,点一份河粉,吃上半小时,在消磨时间中去品味旅程。港口的依然繁忙,只是搬到了不远处。古港则淤得严重,退潮时更是涌水几尽,独坐岸边,厚厚的淤泥,时间的积累,这么地厚重感,这么地生活化,岸边的仿古建筑太新了,反而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。老村里面还保留着乡约,近似现在的居委会。
没落成渔村的古港没能让我停留太久,不远处的黄埔军校也想去路过一下。穿过渔村,要去黄埔军校需要到新洲搭班船,来往的人挺多,船从河岔出发,越走水面越宽,远洋的大轮从这里起锚就可以直接通海了,南海舰队三大基地之一的广州基地也在这里,但是名声最大的还是军校。
当一件事物的影响力超出它所在的领域,那才是真正的成功,黄埔军校就是这样,已经不再是一座军校那样简单,这恐怕中山先生当初创校时都未能料到。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内忧外患,军阀割据,形势极为复杂,选在长洲办学,实属无奈之举,交通不便却成防守的有利条件。走到门口,有珠三角的暂住证竟然可以免费!这是当地政府在体恤广大因冰灾没能回家的打工者。不久前修缮过的军校,环境整洁,设施齐全,怎么拍都挺好睇,只是太新了,少了很多沧桑,布置的真实性有几分更是无从知晓。登到先生的铜像前,铜像竟是日本人送的,就算他在日本生活过,还是觉得挺意外,因为一直自以为这里是国人应该顶礼的精神家园,让异国人投资实在是没道理的很。
参观结束回广州城有陆路可以走,路过深井村,看见一小塔,十几米高,上书“文昌”,这是珠三角比较特别的东西,这类塔多是明清之物,保存完好的相当多。岭南这地,春秋战国时是落后的第三世界;秦时被征服;汉时为附属国;到唐和北宋时也还是少数民族地区,流放官员的理想之地,发展滞后;宋时中原氏族南下圈地,岭南开始热闹,少数民族同胞一看自己的身份混不开了,纷纷改为汉族,首先得把姓改掉,然后发展经济,同南下的人民一道努力了几百年,明时终于跟上了主流。明初的孙贲就说:广南富庶天下闻,四时风气长如春。有清一代世道变了,东南一隅成为开放的唯一窗口,广府的腰包真正的鼓起来了。光有钱没文化会被别人叫“暴发户”,于是大家又大力发展文化事业。圈来的地常常是一族一姓,人心自然也齐,那就整个文昌塔大家一起旺文,估计文昌塔就这样产生了。
深井村过去不远,广州大学城到了。规模的大学城内道路宽得像飞机跑道,大概还没开学,瞄不到几个人,空城一角小吃摊奇多成市,在这里吃罢下午饭。
当天杀回广州城。
转了一圈,从广州回到广州,也算是轮回吧。当年达摩从广州登岸,到慧能广州受戒也是轮回吗?徘徊在珠江南岸,俗河南,古时江里有块大石,名“海珠”,巨大如航母,上面还建有公园,是羊城一名景,珠江的名字也是源于此。沧海桑田,石头现在已经上了陆地,珠江从此名不符实。为啥叫海珠,而不是江珠呢,原来广州人习惯称珠江为海,当年的珠江跟现在的珠江口有点类似,浩淼的一塌糊涂。
正当我在海边吹海风,阿立和我搭上话,二话不说领着去吃饭,当时的阿立刚刚对单车有了兴趣,在我外圈结束时这哥们已经买上自行车好久了。由于自行车出游的费用低,行动自在,近年来相当多青年人和低收入者选择了自行车,阿立也有将想法变成现实的打算。
元宵节的珠江两岸光怪陆离,成群结队的孔明灯缓缓上天,接着火熄灯坠。睡意少少,正巧遇一个本地自行车爱好者找来聊天,从时政到娱乐圈,这位仁兄尤其对陈冠希事件愤慨,我倒觉地这事挺欢乐,只能是洗耳恭听。午夜时分,仁兄回家,我也来了睡意,来到事先探好的公园扎营,也是在江边,这段江叫鹅潭,江对面的白天鹅宾馆很有名,我就住它对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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