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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学楼之间,有几个花坛。几棵高大的枫树,叶已红,像洒在玻璃上的血,红得有种晶莹的质地。也许是因为在雨中的缘故。玫瑰色的山茶花瓣,散落在草坪上。一层一层,乖乖的仰卧着,像沉静的孩子;一堆一堆,仿佛在开座谈会。
我看着那落在草坪上的玫瑰色的娇艳的花瓣,往办公室走去。心中不知是在羡慕那死亡时分的美丽,还是在哀伤那无法永恒的明媚。为了祭悼花的死亡,今晚,一场雪要来临。也或者,这场雪来了,是要谈一场与梅花的爱情。它们情投意合几千年,如今要紧紧拥抱在南国的冬天。
雪来临的时候,我正酣睡。FF说,下雪了。刚才下了好大的雪。我赶忙从暖暖的被窝中跳出,扒开窗户,只见,下着雨。但雪,从屋檐上,纷纷扬扬地冲下,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速度,在黑色夜幕中,闪着晶莹的光芒。那是雪吗?是一场壮观的流星雨吧?在天空中转了九十度弯,你追我赶地往地面坠落。
看了会儿,继续钻被窝。晚上九点多,听到空中传来热闹的欢呼声。我再次跳出床,扒开窗。雨停,雪纷飞。像肆意绽放的白色烟火,不停,不停地绽放。我站在窗口,看着它们坠落,坠落,自己仿佛在上升,上升。这南国的无限欢腾的雪。它热烈地降落,仿佛累了,变成轻盈的蒲公英,袅袅地飘荡。如果说先前跳的是霹雳舞,那么现在,是悠扬的芭蕾。舞步舒缓,体态轻盈。
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雪。青山刹那之间白了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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